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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 题: Re:Re:【细节致胜】 情人的命(人气:1)
 孟山然孟山然
21 楼: Re:Re:【细节致胜】 情人的命 13年12月14日15点04分

  19

  宁县既然是个山县,自然是靠山吃山,香菇木耳茶叶是本县的特产。

  刘韦海家便是专门从事这行的,除了生产环节不做,其余的全经营。在本县算是大户,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。

  跟刘韦海不同,潘景飞没有子承父业,他是名外科医生,在县医院工作。

  柳宁宁则是县电视台为数不多的记者兼主持人中的一个。

  他夫妻二人的收入虽远不及刘韦海,但就本县而言,他俩已算是高收入了。

  刘韦海自那天离开宁县,找借口去了市里后,就再没回来。应该是时间问题,毕竟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离婚不到两个月,转身就嫁给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,叫谁一时也不能接受。何况心中仍有爱,该死的一时冲动。

  相比刘韦海心里的难隐,蜜月回来后的潘景飞夫妻二人,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。两人都很自觉,从不在各自面前提起有关刘韦海的事,似乎把他当做空气,忽略掉了。尤其是柳宁宁。

  如此幸福平静的日子,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,刘韦海依然没有露面。或许他听说柳宁宁又怀孕了吧,更没那个心跟脸再回来了。并不是因为怕,而是尴尬,且之间还有说不透的情感纠葛,他不愿面对。

  可是这天,他却突然回来了,且一回来,首先就找潘景飞。

  原来前几天县警察局抓获了一名骗子,这种骗子在本县有过许多,但被抓获的他可是第一人。

  这本就蛮蹊跷的,更骇人的是,他居然敢指证刘满是他的幕后,是他唆使他这么做的。不要命了,不知道刘满跟警察局局长潘福的关系啊?

  遗憾的是,那人的胆子就是这么大,因为直接负责人是杨霖。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,一下就把刘满招进局里了。

  刘韦海就是为这事才回宁县的,才这么急忙来找潘景飞,谁叫他爸潘福是警察局头一把交椅呢。

  以前县里香菇木耳茶叶的买卖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来了这些骗子商人后,规则悄悄发生了改变。

  这些特殊的商人,通常出价比较高,当地农民自然愿意跟他们做买卖。

  起先他们给足你信任,按着老规矩一手钱一手货。诚信地交易了几次后,再做生意时,便找借口说现金短缺,得等把货出手了才有。

  一些胆大的,为了能多赚点,同意他打白条的做法,结果那人一去不回了。这种骗子虽不多,毕竟冷不丁会冒出一两个,那些保守的菇农茶农,只得将货以比较低廉的价格卖给本县的商户。兴许都没有钱赚,但至少不怕他们跑了。

  像这样的商户,其中就以刘韦海家最吃香。

  若幕后指使真是潘福,那他可真够缺德的,奸诈之徒。那可是农民的血汗辛苦钱啊。

  到医院特地等潘景飞下班,二话不说刘韦海拉着他就上了本县最好的酒楼,一顿吃喝说事。以他俩的交情,再加上他俩父亲原本的交情,其实不用刘韦海多说,身为老朋友的潘福,一定会竭力帮刘满的。

  那晚可能两人许久没见,说多了点,也喝多了些,走路都站不稳了。县城没有出租车,只有人力三轮车,从酒楼出来,两人各自叫了辆,回家了。

  潘景飞歪歪扭扭地闯进房间,柳宁宁正靠在床头悠闲地看着电视,一头长发,如此的安逸。一见他那醉样,马上就不行了。

  好在有预见性,果然刚扶他进卫生间就吐了,一肚子的埋怨。

  潘景飞不关心她说什么,只知道自己难受,兴许真是久没见刘韦海,高兴,竟当着柳宁宁的面,说起了醉话:“呵呵,你猜,我,我今天见了谁?韦海,刘韦海那小子回来了。”

  西瓜小脸红扑扑的,又有些显白,像是没熟透的西瓜囊。

  柳宁宁原本还唠叨着帮他收拾,一听“刘韦海”三字,愣了一下,想到了什么,心就是一纠疼,他怎么回来了?但立马就反应过来了,继续忙活,克制自己不去多想,又是给他擦嘴,又是脱衣服的。

  潘景飞对这一切都没感觉,全身软软的,继续说着他的酒话:“他,他瘦了,哈哈,说我胖了。我胖了吗?我胖吗?”

  柳宁宁只好顺着他说:“没有,没有胖,我们景飞身材最棒了好不好?”

  对这回答,潘景飞显然比较满意,呵呵笑着,满口说着更开心了。刘韦海为什么找他,他们在哪吃的饭,都说了些什么,一五一十,滔滔不绝说了个全,也不管柳宁宁是否在听。

  其实柳宁宁根本没细听,确切的说是逃避不去听,粉脸冷冷的,大眼冰冰的,或许她自己都没发觉在收拾潘景飞时手上不由加了力道。是没耐性不愿意听的表现。

  潘景飞被收拾的差不多后,人也安静了。

  柳宁宁艰难地扶他到床上躺好,刚想接着去收拾卫生间,猛一把被拉住了,惊了她一跳。叫他松手也不松,正想用另一只手掰开,哪想他又说话了,而且这次说的还真是酒话,连眼都没睁一下。

  他说:“呵呵,我心里有个秘密,谁也不告诉。”

  柳宁宁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,心里烦着呢,干嘛又提刘韦海,尤其这名字,念顺了就是“刘海刘海”,这是她俩以前的情话。情在哪里?联系到柳宁宁留着刘海的长发那去了。多美好的回忆啊?

  一边应着“好,不告诉”,一边想掰开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。而就在这时,明明已经躺下的潘景飞,却突然猛坐了起来。双手死死抱住她,若清醒又若迷糊,像个要哭的孩子一样,念着:“可是,可是这个秘密藏着很难受,好难受。”

  要能看见他脸的话,还真是一幅小孩的哭样,撅着嘴。可是没有眼泪。

  柳宁宁感到无奈,烦归烦,后悔归后悔,婚后潘景飞对她还是很不错的,千依百顺体贴致微。稳了稳自己燥乱的心绪,像哄个小孩般,拍拍他的背:“好,难受,难受。难受那就不说了,睡着了就不难受了,乖啊。”

  可是潘景飞没乖乖听她的话,居然说:“我欺骗了小宁。”

  此话一出,柳宁宁拍他后背的手,不由愣在了那里,也不说也不做,只等他继续往下说,充满了好奇。他欺骗了自己?欺骗什么?

  这“小宁”是潘景飞对柳宁宁特意的叫法,为得就是与其他人区别开。其他人,尤其包括她的前夫刘韦海在内,都喜欢管她叫“宁宁”。

  潘景飞想必是真醉了,顿了一下又像孩子般哭着说:“我好难受。”却不由抱紧了柳宁宁,顺着还抓疼了柳宁宁的长发。

  柳宁宁忍着,拍拍他的后背,顺应道:“好,难受,难受。可是为什么难受呢?”

  跟前面不一样,这次她显然想哄出潘景飞到底欺骗了自己什么,心思发生了改变,她想知道。

  这个疑问没让她等太久,话音刚落,潘景飞自然地答道:“我拿安眠药药晕了她。”也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知觉,反正双眼是闭着的。

  柳宁宁整个身子顿时就是一颤,太惊讶了,怎么回事,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做出这种事?

  稍微缓了一下,安眠药?并不能把它跟具体的某件事联系起来,于是哄骗他说:“你那么爱她,怎么可以伤害她呢?”

  “我不是故意的,”说着潘景飞又将抽泣起来,“我只是想把她跟韦海拆开。”

  柳宁宁又是一惊,原本清澈深邃的双眼,只有深邃了。那是慢慢的惊诧啊,到底怎么回事?

  当她打算继续哄骗潘景飞时,他竟趴在自己肩上睡着了。他真的很瘦,感觉就像在抱着自己一样。轻摇了好几次,叫他名字也没用,真不是时候。

  吃把劲,放他回床上躺好,看着熟睡的他,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,柳宁宁什么心思也没了。不再会想去洗手间清理他的呕吐物,坐在床沿上看着一身通红的他,想他刚才所说的话。

 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,难道自己和刘韦海的分开,不仅仅是因为彼此当时的一时冲动?莫非之所以会有一时冲动,都是因为他造成的?

  柳宁宁的心乃至后背顺着就是一凉,慎出许多冷汗,好可怕。

  他真的这么阴险吗?还是仅是酒话?

  看着这个人就躺在自己跟前,睡熟了的潘景飞,自己现在的丈夫,突然好陌生。






泰然处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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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孟山然孟山然
22 楼: Re:【细节致胜】 情人的命 13年12月14日15点05分

  20

  柳宁宁回想起自己跟刘韦海从恩爱夫妻,短短一个月便闹得干脆离了婚的经过、其实说白了,刘韦海一直在为一件事跟自己闹别扭。

  那就是那天她深入山村采访,途中不小心滑了一跤,蹭破了手掌。

  回到县城当时已是夜里九点多了,打电话跟刘韦海说,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再回家,碰巧那天值班的就是潘景飞。他对自己的伤口很是尽心,自己一点点疼的反应都看在眼里,完全不像平日所表现出来的嚣张强势霸道,蛮不讲理。

  这样体贴的他,才看着跟他的西瓜小脸相符嘛,圆圆的,情意绵绵的。

  也正是那一次,才真正改变了他原本在自己心中的坏看法。

 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伤口包扎着包扎着,竟睡着了。等醒来时,天已经亮了,发觉自己居然睡在了医院的病床上。

  这时候恰好潘景飞过来了,说是因为昨天她可能太累了,所以睡着了。本来想给刘韦海打电话叫的,碰巧手机没电了,又没带充座。

  找她的手机,结果也没电。他背不下刘韦海的号码,当时医院刚好又挺忙的,抽不开身送她回去,只好安排她在病床先睡一晚了。

  因为这事,当自己早上回家,刘韦海从此便跟自己闹上了。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挺温和的,暴躁起来一点也不输给潘景飞。

  那丝瓜瘦脸,长的真就跟那驴似的,犟的不行。硬说自己昨晚跟潘景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无论怎么解释也没用,他就是不信。这才发现他原来是这么个不可理喻,心胸狭隘,且狐疑成癖的人。

  还觉得他聪明呢,原来就是这么个聪明法。加上自己平时看着虽淑女、安静,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别特要强且倔强的人。从此越闹越凶。

  他总有他站的住的理由,说他去医院找过,根本没人知道潘景飞在医院值夜班,更没有人看见她睡在病床上。他只听说她找潘景飞看手伤的事情,然后两人就一起不见了。

  而这一点,正是自己无法解释清楚的,即使叫潘景飞当面对质也没用,越说越说不清楚。所以干脆不说了。

  想完这些,加上潘景飞刚才醉酒的话,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柳宁宁似乎有了答案。

  那天肯定是潘景飞对自己动了手脚,使自己昏迷,然后故意不送自己回家,为的就是叫刘韦海起疑。他跟刘韦海从小玩到大,怎么不知道他的脾性,正是知道他猜忌重且占有欲强才这么做的吧。好阴毒。

  但柳宁宁不知道的是,刘韦海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这么偏执,是因为牵扯的人是潘景飞。

  他俩可是情敌,他最忌讳这事了,尤其当初他在情人街那一脚上,使用了小手段。虽然得到了柳宁宁,却始终心虚,不踏实。

  因为他知道,潘景飞一定不会罢休的,这不是他的性格。加上他一直不找别的女朋友,心便更慌了,因而一点就着。

  事情理顺了,柳宁宁突然对着睡熟的潘景飞自嘲了两下,觉得自己突然谁都不认识了。潘景飞刘韦海包括自己,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。面对这个突如其来恶作剧式的真相,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就当它是一通醉话呢,还是刨根问到底弄的更清楚?

 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,纠结了一整夜,也想了一夜,那清澈而深邃的眼神全不见了,只有迷离,看不透的迷离。衬上她之前被潘景飞拨乱了的长发,远远看着,就像得了病似的,好是憔悴。

  她没有睡,一夜没睡,就那样坐着。最后,骨子里是要强的她,战胜了自己。

  天明了,潘景飞醒了,伸了伸懒腰,慢慢打开他的小眼,感觉头有点痛。

  见柳宁宁正看着自己,不觉又清醒了许多,笑说:“早啊。”

  柳宁宁没回他,脸上也没表情,长发也还乱乱的,一动不动。

  想了一夜,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,或可悲。先后被两个男人愚弄,而且他们都成功了。

  刘韦海就算了,那算不上什么伤害,至于潘景飞这歹毒的行为,她想清楚了,决不能容忍。哪怕他有一万个爱自己的理由。

  潘景飞见柳宁宁不说话,看样子好像不高兴,坐了起来,想亲一下她的嫩脸,却躲开了。

  轻轻摇了摇她的香肩:“怎么了,一大早的就不开心?”看着真像是什么也不知道,一脸的纳闷。

  “你还记得昨晚说的话吗?”柳宁宁冷冷的说。于此同时双眼也是冷冷的,若之前不认识她,跟着她的这头长发,还以为她向来这么冰冷呢。

  潘景飞不理解了,有意瞪大了他的小眼,有些急道:“我说什么了?是不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了?”

  柳宁宁依旧淡淡的:“你说你做了件对不起我的事,你不记得了吗?”

  猛地,潘景飞脑门咕咚了一下,不由放下了搭着她香肩的双手,整个人不自在起来,像是想到了什么,忙打马虎道:“嗨,肯定昨晚醉酒脑袋犯浑,瞎说了什么,你不会当真了吧?”

  说着装作无事人一样,掀开毯子就要从床上下来。

  柳宁宁一把按住了他,决心要弄明白这事,干脆说:“你说你给我下了安眠药,这事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?”

  果不所料,果然出事了。

  不过潘景飞够镇定,坦然地笑着,松开她变得蛮狠的纤手,把事全往酒上撇:“安眠药?什么安眠药?你说这酒还真能出事,连什么安眠药都出来了,以后打死再不这么喝了。”

  说着又想装糊涂逃开,柳宁宁怎么可能放过他,冷冷地说:“你要装糊涂不承认也行,你不是喜欢把我跟刘韦海分开,还喜欢鼓励我把肚里的孩子拿掉吗,你继续糊涂就是了。”

  眼里的冷漠,像是已然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
  潘景飞真急了,一把抱住她的肩膀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柳宁宁冷笑了一下:“什么意思?反正自残过一次,不怕再多来一回。”

  “别拿孩子说事好吗?”潘景飞紧紧抓着她的肩膀,终于发现了这女人决绝的一面,在孩子这件事上他输不起,只好认输,“只要不拿孩子说事,你说什么都成。”一脸的紧张诚恳,看来他确实特别在意这孩子。

  柳宁宁觉得可笑:“不拿孩子说事?那当时你为什么那么急着非要我把孩子打掉?潘景飞,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?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她整个人都愤怒了,嘶哄出一般,双眼充满了刺激、激动。当然了,更有一夜未睡的血丝。

  潘景飞一时被她质问的,说不了话,他想过柳宁宁安静的外表下有刚烈的一面,但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
  隐忍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她,自己何尝又好受呢,他不能急躁,稍稳了片刻,说:“好吧,我承认那天是我拿药迷了你,也是我故意让韦海误会我们的,我知道我很卑鄙,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  一点底气也没了,完全看不出他平日的血性。

  听了这话,柳宁宁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,居然在冷笑了一声后,说:“得到我?是为了报复刘韦海吧?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,怎么会这么想呢?

  果然潘景飞无法接受她这样的污蔑,说他为了爱阴险无耻卑劣都行,就是不能接受柳宁宁认为自己是因为恨才这么做的。他整个情绪都变过来了,突然自嘲起来:“想不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恶毒。我还天真的以为,你会明白的,看来我是真错了。”

  “明白什么,你叫我明白什么?”

  “我为你做了这么多,难道你真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点我对你的爱吗?”潘景飞换了一下坐姿,好更省力地看着她,“我承认当初我是恨韦海耍阴谋让你讨厌我,而对他有好感,可那都过去了不是吗?要真想报复,我有必要眼看着你们结婚两年多吗?

  “其实你知道吗,每次看到你们恩爱地出现在我面前,我都劝自己说,这都是过去的事了,老天注定让你选择了他而不是我。我以为我这一辈子,都会在默默地祝福你们当中度过。

  “可是直到那天你手掌撑破,喊疼可怜兮兮地出现在我面前,你知道当时我的感受吗?我恨自己不能为你多做点什么,更恨在这种时候,韦海居然可以不在你身边呵护着你。

  “他不心疼,我心疼。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,居然悄悄把平时自己吃的安眠药,偷偷在倒给你喝的水里放了一粒。结果那天你可能真的累了,很快就睡着了,而且还睡得那么香。

  “当我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你,疲惫的你,我更加不愿意放你走了,我在心里暗暗发誓,这辈子非你不娶。这些年我一直没找女朋友,就是因为这个,但从来都没跟你说过。”

 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决绝的准备,听了潘景飞这通由衷的话,看着眼前突然变得这么柔情而脆弱的他,不由想起了医院的那晚。

  他不像是在装的,这点可以很肯定。

  柳宁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心突然就软了,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。也不管身上穿着睡衣,冲下床一把拉开房门,先离开这里再说,回娘家好好静静。

  潘景飞没拦她,他知道她不会去做人流的,他了解柳宁宁。虽然要强倔强,但她本质是如此善良的那么一个人。







泰然处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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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孟山然孟山然
23 楼: Re:Re:【细节致胜】 情人的命 13年12月16日13点33分

  21

  那天柳宁宁回娘家后,前两天潘景飞都没去找她。正常工作,正常帮刘韦海打听他父亲的事,表面看着跟没事人一样。

  说实话,刘满的事有点棘手,谁叫局里有个铁包拯呢。即便局长潘福交代了睁一眼闭一眼,杨霖也公事公办。无怪没人喜欢他。

  直到第三天傍晚,潘景飞才去找柳宁宁,在县电视大楼前等她下班。

  柳宁宁也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,按着她的性格,她本来是该留短发的。说来也好笑,不过听了一顽皮男孩的一句戏话,说什么“头发长智慧短”,一气之下就不打算把头发剪了。一直延至至今,可见她骨子里的倔性有多顽固。

  小小宁县县城就那么点大,走路过来,二十分钟足够。她下班看见潘景飞,愣了一下,但没打算不见,还是照常从楼梯口走了出来。

  两人相视互相点了个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
  两天没见,两人似乎都深思的差不多了。原本还好好的两个人,就因为醉酒一时吐了真言,关系恶化如此,任谁也没有想到。

  就跟之前柳宁宁跟刘韦海的婚姻一样。有因必有果?

  现在刚进入六月份,宁县是个山城,县城有一条小溪贯穿而过,炎炎夏日,对这里似乎不太适用。

  除了正午间日头稍有炎热外,其余时间还是蛮舒服的,至少不会叫人燥热。尤其这个时候,太阳将要下山了,山风习习,更说不上热字。

  两人算有默契,挨着肩一路没话,走到了情人街上。

  这情人街是年轻人的叫法,老一辈的人都习惯喊它“水栋”。

  其实就是河堤,沿小溪而下,走在上面聆听着清脆的溪水声,显得县城格外幽静。尤其到了夏日夜晚,人们更愿意来这里散步纳凉。

  不过现在多数算是晚饭时间,这条鹅软石小路上还碰不到几个人。

  两人静静地沿溪走着,柳宁宁的家正好就在这个方向。

  若在平时,潘景飞定是趾高气昂,春风满面的,张扬的不行。现在他没这个资本了,一路乖乖的,很是安分,但有些过头了。

  又走了一段,他还是没开口,按说应该他先开口才是,可他就是不张嘴,最后还是柳宁宁先说了:“既然你不说,那我说吧。这两天我想清楚了,我们离婚吧。我觉得我们这段婚姻来得太可怕了,我接受不了。”

  没有任何表情,双眼也跟她的长发一样,直直的,确实是铁下心了。

  潘景飞不由停住了,他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,但没想柳宁宁居然这么干脆。

  小眼睛紧紧盯着她,有些不满,好一会才说:“难道就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?”

  柳宁宁继续起步,走在前面,并不去看他: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,一想到这种变态的关系,我就恨自己。”

  潘景飞抢前一步:“怎么变态了?”一副力争的派头,西瓜小脸感觉瞬间瘦了不少,就跟他的身子一样,凶了。

  柳宁宁看了他一眼,反问:“难道不变态吗?”如此的平静,看不出她内心哪怕有丁点的挣扎。

  潘景飞无话可说,一时撤回了目光。

  若细算他们的婚姻,来的确实可耻,柳宁宁知道真相,接受不了,可以理解。但理解并不意味着能够听从,能够放手,突然他的野性上来了,猛一把抓住柳宁宁的鲜葱玉手,直惊了她一跳,憋着劲闷哄道:“你休想。”

  明明应该是亲切的小圆脸,此刻变得狰狞不已,他的霸道他的强势,陡然间又回来了。

  柳宁宁没有被他的蛮狠震慑住,更不会屈服,她是倔强的,就如她平直的本该是短发的长发,心如止水。双眼直直地看着他,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,淡淡地说:“除非,我死了。”

  如此的坚定,如此的冰冷决绝,她安静文静恬静的一面,全不见了,只有内心里那倔强的执拗的甚至偏激的一面。

  不知道想留短发的女人,是不是骨子里都是这般要强的。

  若她真留了短发,是不是该更可怕呢?

  瞬间潘景飞似乎什么气力也没了,他完全被柳宁宁这决然的气势,震到了。自动松开了她的手,整个人看上去消沉颓败之极。

  狰狞的小圆脸,一下塌了,没有生气。

  当听到柳宁宁说那几个字时,他的脑袋立时就空了,没想她居然比自己还狠。

  看着她走远好些距离,才缓过神来,提步追上去,相比刚才的蛮横,完全变了个人。

  他应该是想通了这个时候,决不能硬碰硬,不然结局只能朝着最坏走。

  “小宁,刚才是我一时急糊涂了,弄疼你了吧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
  潘景飞一边解释着,见柳宁宁没理他的意思,一边又说,“难道除了离婚,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,你至少再给我一条路走好不好?”

  低声下气的,全是讨好,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。前后真是判若两人。

  柳宁宁停住了脚步,面部仍旧没有太多的表情,双眼也仍旧跟她的长发一样直直的,平静的说:“我给了,除非我死了。”

  说完,又起步。

  潘景飞紧紧跟上:“能别这样好吗,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恨我,我……”

  “不,我特恨我自己。”

  “好好好,总之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。”

  潘景飞只有依着她,顿了片刻,突然又说:“可就算要离婚,我们也得坐下来商量怎么个离法不是?”

  柳宁宁又停住了,或许说愣住更为合适,看着他,内心涌出万千个说不出的感觉,很奇怪,因为并不觉得高兴。或许是他的意愿变得太快了,惊讶的有些不敢相信:“你答应离婚了?”

  “我们坐下再说好吗?”改为潘景飞平静的说。

  前面刚好有张长椅,拉着她坐在了长椅上。

  两人所坐长椅的位置,恰巧就是那天晚上潘景飞跟刘韦海坐的那张长椅。身后有一丛假梅花,刚通上电,远看仿佛真的一般。煞是好看。

  但谁也没去注意它,最大的矛盾在于此时两人的心是全真的,来不得半分虚假。他们也不关心溪水,都顾着探测彼此的心了。

  静默了半刻,潘景飞终于先了开口,显得那么无奈而无助:“我知道我很过分,你真要离婚我也拦不住你,可是你不替你自己想想,也替你家人想想好吗?不到半年时间,你离两次婚,叫他们怎么受得了?”

  眼下也只能打感情牌了。

  “你以为我愿意吗?”果然,柳宁宁不再装作平静,是激动又是伤心的说。

  奏效了,再强再倔毕竟她是个女人。

  潘景飞想拉她的手,柳宁宁不给,只好作罢。

  照着先前冷静交谈的口吻,说:“你看这样好不好,离婚的事我们先缓缓,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好不好?”

  “过一段时间?那是多久?”

  潘景飞认真的想了想:“至少也该等把孩子生了吧,你觉得呢?”此时的他,俨然又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,符合他小西瓜的圆脸蛋了。真是善变。

  柳宁宁是聪明的,马上恍悟过来,可笑道:“到时你就可以拿孩子压我了,是吧?这如意算盘果然不错。”

  怪不得说等一段时间呢。

  “没有,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别乱想。”潘景飞赶忙解释,心虚一片。但他确实不是这个意思,另有用意。

  柳宁宁才不在乎他这所谓的解释,换回决绝冷漠的脸:“我看你还是别再浪费心机了,我心意已决。”

  差点就被他蒙骗了。

  顿时潘景飞又想发作,可是克制住了,双拳紧握,瘦但结实的手臂上青筋历历在目,西瓜小圆脸又生横肉了。

  柳宁宁全看在眼里,但一点也不怕也不在乎,心一横,就跟她的长发一样干脆。

  “那孩子呢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  这算是问到柳宁宁心坎里了,离婚容易,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那么好轻易了。上次打掉孩子她就自悔不已,这个到底留还是不留呢?

  一来没有把握,二是实在难以再下狠心。最最主要的是,她也不敢肯定,这孩子究竟会是谁的。

  她说了实话:“这个我还没想好。”

  于此同时,满脑的全是刘韦海的身影。他长瘦的脸,他壮实的身体,他给了自己的那一巴掌,以及跟潘景飞结婚前,自己主动找上他的那一晚,等待等等。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,似乎有些走神了。

  孩子,会是他的吗?

  “答应我,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,好吗?”潘景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,全是哀求的神情。

  柳宁宁想说话,可是被他拦了回去:“先听我说。我说过今生非你不娶的,我说到做到,既然我们离婚已成定局,就算是你可怜可怜我们潘家,给潘家留一个后好吗?”

  这就是他的另有用意?

  “你能别这么说吗。”不知怎么的,听了这番话,柳宁宁的心又将软起来了。脑海里不免又浮起刘韦海的丝瓜瘦脸,心里没底,纠结,一时乱乱的。孩子?

  潘景飞拉起她的玉手,凝重地看着她:“我是很认真的。”

  陡然间,西瓜小圆脸似乎都变方了,可见真诚与诚恳,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正直过。关于孩子这件事,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。

  当真再不结婚?

  柳宁宁真没了主意了,原本坚毅的心,变得凌乱。

  抽回手,竟有些心虚,干脆的双眼也恍惚了,过了好一会才说:“我回去再想想。”

  这一刻,她的心实在太乱了,乱的她心头的决绝一丝不剩。突然反觉得自己才是个罪人,谁叫潘景飞忽然变得那么诚挚呢。

  潘景飞没有送她的意思,就那样眼看着她慢慢走远,然后拐进另一条路,回家了。

  也不知这一刻的他,心里是怎么想的,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。但他真的很担心孩子的事情,在他看来婚姻压根没法跟孩子相比,当真如此痴情?

  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,那也挺可悲的。







泰然处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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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孟山然孟山然
24 楼: Re:【细节致胜】 情人的命 13年12月16日13点35分

  22

  几天后,柳宁宁答应了潘景飞的要求,前提是他们立即结束夫妻关系。

  奇怪潘景飞没再努力争取,柳宁宁能答应留下孩子,似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,他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求。

  不过他给柳宁宁一个建议,他俩先偷偷地办离婚,等到了适当的时候,再跟家里人说。柳宁宁答应了。

  两人秘密离婚的同一天,关于刘满幕后指使的案子,也有了结果。出乎意料的顺利,刘满无罪,纯属污蔑。

  本来父亲没事,刘韦海该重新回市里继续过他躲避的日子才是,他发现这几天柳宁宁跟潘景飞两人不对劲,闹不和。

  柳宁宁都回娘家了,还待了那么久,到现在还没原谅潘景飞。

  自己跟她离婚就是一时冲动所致,这以前两人一直很恩爱。或许觉得有愧于她,也或许看开了点,既然她跟了潘景飞,希望他俩能好好过,鼓起勇气主动见了她一面。

  这是两人离婚后第二次见面,上一次就是柳宁宁跟潘景飞婚前的前一夜,柳宁宁主动的,为了她打掉了他俩孩子的事,她想弥补。这才几个月,又成婚后了,且又重新怀了孕。却明显没有上次那种幸福的感觉了。

  刘韦海不知道柳宁宁跟潘景飞离婚的事,他难为情是因为上次柳宁宁主动找他。而柳宁宁别扭,则是因为知情他两人婚姻的破灭。

  其实全是潘景飞从中使坏的结果,以她倔强的性格她是少有悔恨的。

  原本他俩是多恩爱的一对啊,别看刘韦海也是坏名在外,就跟潘景飞一样,对自己真是没得说。

 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,俨然公主跟前的奴才,对外阴狠毒辣,对公主则千依百顺。关键这是真心实意的温顺、顺从。

  两人坐在县里唯一的一家咖啡店里,虽谈不上雅致,对于深山里小小的县城,咖啡已然算是非常精致的东西了。刚开始两人都显尴尬,停一句歇一声地说着。坐久了,累积的话多了,这层尴尬才慢慢退去。两人如同回到了当初在一起时候的感觉,如此的亲切,如此的熟悉。

  可惜那全是过去的事了。

  不知道在柳宁宁的眼里,这短短几个月,刘韦海是否有变化,许是因为心中有事,没顾上吧。刘韦海却看得仔细,柳宁宁变了,而且变化好大。

  在跟自己离婚以前,她左发侧上一直佩戴着粉色花瓣发卡。如今呢,头上什么也没了。由一个少女的心境,顿入了女人的感怀,那是幽怨缠身啊。而这一切,全是自己给她带去的,就是因为那场离婚。

  一想到这,刘韦海就特别的心疼。自责都是没用的,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,再也回不去,就如他们之间的爱情。

  柳宁宁没想那么多,也没这个心思,她需要倾述,潘景飞的事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。当刘韦海问她跟潘景飞怎么了时,居然将自己已经悄悄离婚的事给说了。

  刘韦海一听,当即坐不住了,什么?丝瓜瘦脸一下拉得长长的,面色铁青。他打残了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
  那表情也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惊讶,二者都有吧,着实吓人。

  他本质就属于那种擅长阴险的人,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,若明险起来,比放在肚子里还可怕。

  直到这一刻,柳宁宁才知道自己闯祸了,说了不该说的话,她分明看到了刘韦海眼里的凶光。所以无论刘韦海怎么问她为什么,她再不愿意提起。毕竟她是个善良的女人,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使这对打小的铁哥们变成仇人。

  但这是注定的,谁叫这两个发小,都真心爱上了她呢?俗但残忍的剧情,反目是必然的结果。

  之前刘韦海之所以一点就燃,是因为他害怕,一直害怕,他是使了手段才抢赢潘景飞的。他清楚潘景飞的为人,一个冷酷的阳谋家,即便自己是他的发小,但冤枉了他,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
  果然,柳宁宁还是被他从自己手中生生夺走了。自己心里虽有坏,但真正做出来欺负或是算计人的,屈指可数,心量远比潘景飞大。

  这三个月来他想了很多,至少潘景飞没用武力对付他,对他而言算是仁至义尽了。似乎也没真正伤了兄弟间的情谊,若换是别人冤枉了他,指不定怎么死的。

  他都想通了,或许这就是他跟柳宁宁的缘分吧。虽不忍,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那就祝他们幸福吧。

 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,潘景飞竟然跟柳宁宁离婚了,为什么?

  他不该是爱惜柳宁宁如生命的吗?

  怎么就离了呢?

  到底是因为什么?

  难道是因为柳宁宁肚子里的孩子?

  被他发现了?

  “是因为孩子吗?”刘韦海知道不该说,忍不住还是问了。

  柳宁宁犹豫了一下,肯定的摇了摇头。她的心真的慌了,或是越发的凌乱,烦闷不已。再坐下去,再被逼问,要是一时忍不住说了真相,若刘韦海真发起脾气,加上潘景飞的痞性,指不定会发生什么,干脆起身走了。

  这是她最怕看到的。

  刘韦海没有强求,就看着她这么走了,心想也是,这孩子才几个月啊,能知道什么?稍坐了会,越想越想不通,越想越来气,非质问清楚不可。带着一肚子的火,直冲潘景飞家而去。

 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,或是潘景飞运气好,居然不在家,甚至还不在宁县。

  据他母亲说,他上外地了,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,过几天才回来。刘韦海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气愤回家,非等潘景飞回来当面质问他不可,实在太可恨了,到底是为什么?






泰然处之。

※来源: 【 推理之门 Tuili.Com 】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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